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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書」一行,屈指算來大概有八個月的時間了,而我也玩了八個月的遊戲了。這一路走來,心情的起伏變化就如同那五花八門、各式各樣,讓人看得眼花撩亂的遊戲一般,可謂甘甜苦辣,五味紛陳,而走過的林林總總,與所發生過的點點滴滴,亦復凌亂雜沓得教我無法端端擬之於筆,細細行之於文。也許,只能擱置塵封在腦海的某個偏僻角落裡,隨著時空流轉,隨著偶然觸動記憶的線索,才會翻開回憶的篇章或奏起思念的旋律。
 
  或許,「臉書」上的任何遊戲,對我而言,縱使再新穎奇妙,有著孫悟空的萬化千變,但終究也翻不出朝三改成暮四,換湯不換藥,了無新意的五指山外。平淡無奇難激高昂興致,索然乏味徒增闌珊意興,較諸付費線上遊戲,「臉書」遊戲既少了一股向心的凝聚力,亦無法結實建立起同根一蒂、血流一脈的團隊精神與生死相依、存亡與共的革命情感,堪堪流於炫耀個人等級魅力,成為茶餘飯後,聊以點綴生活情趣、休閒娛樂的一盤散沙。我既無法再挑選任何水果,於是只好悄然離開水果攤。當我處理妥名下所有的遊戲邀請函,並決意淡出遊戲的兩天之後,卻在「開心寶貝(開寶)」上意外收到一封信。一封內容短得就像迷你裙的信。
 
  這封信內容僅簡單兩個字:「幫我」。多麼乾淨爽利的兩個字呵!我兀自嗔怪這廝寄件者怎會如此沒禮貌,連個「請」字也吝給之際,心中陡然不快,將目光往信件左上方一移,看到寫下這封「迷你裙」信件的寄件者她的頭像名姓後,這才在「哦」地聲中恍然一悟,旋即回嗔作喜,轉怒為歡。原來是她,也唯有這個小妮子才會有如此把握,有把握到連多說個「請」字都懶了,也都可以免了!
 
  提起這位酷酷的小妮子,我認識她差不多是四、五個月前的事了。每個結緣相識,就像劃過無垠夜空的一顆流星,多少有著不平凡的偶然巧合。我倆結識並非經由臉書的推薦介紹,也非從某人的朋友清單底檢覓來的,而是在「開寶」的咖啡屋上。這間咖啡屋說來是個滿有意思的地方,不管認識與否,都有隨機出現的可能,只要看得順眼,即可帶著寶貝登門拜訪,若適逢屋主外出不在,則可在贈與對方的禮物上留張字條,等屋主返家看見,若對方也願意帶寶貝上門回謝的話,即表示也將可能同意交友的請求,這時,便可連到對方首頁上加為朋友,然後靜待對方同意。
 
  只是我這一靜待,這一靜等,等那位八人大轎端抬不動的小妮子她的頜首同意,可足足過了半個月的光景,等到幾乎忘了曾有過那回事。直至烏飛兔走、星移物換的某一天,從她姍姍來遲的拜訪與漫不經心的道「謝」聲中,我才恍然憶起。我原以為早吃了閉門羹已被她否決門外,然而,等待有時像是拋出一枚旋轉的硬幣,未落地靜止前,誰也不知結局將會是令人大失所望,還是大喜過望──尤其當那枚頑皮的硬幣翻滾十多天後,方肯老實停下歇息的一剎那。
 
  只可惜,這份喜出望外、讓人雀躍驚喜的幸運,接下來,並不再獲得老天爺的垂幸眷顧,滿腔熱誠與感動,過沒多久便被她全掃到阿拉斯加餵給熊吃了。面對她的冷淡態度,剛開始還以為是因彼此陌生不熟悉的緣故,所以我試從「開心寶貝」這個共通點著手,企圖敲開她的話匣子,然而,不管我如何使盡渾身解數,搬出什麼十八般武藝,還是絞盡腦汁費盡思量,嘗遍各種方法,但仍得不到她半顆好果子吃,百般無奈下,最後,只能鎩羽而歸,無功而返。繼上回絕無僅有的一個「謝」字後,她彷彿石化成一尊觀音神像,雖日日享我祭祀,卻無一時靈驗,百緘其口,三問三不答──好似一旦回覆了我,便會著了我的道兒中了我的計,還可能會因此染上愛滋病或者馬上懷了孕。在屢攻不克下,萬念已灰,除了按兵不動的選擇外,我有了另一番盤算,即退兵棄守,班師回朝。在三言兩語簡單交待後,即便快馬一鞭,從此揚長而去。
 
  終於,就在香斷祀絕,廟宇日漸凋敝蕭條的四、五天後,開始讓她從高不可攀的神壇上,輕移玉趾走將下來,她開始帶著那隻神聖不可侵犯褻玩焉的寶貝,走入凡間,並捲起羅裙綺袖,投身於拜訪諸友的行列中。對於她的大駕光臨,我本該有著蓬蓽增輝的無限喜悅,只是,她的「登門造訪」卻別有居心,並不是「禮尚往來」這般單純,反而是恩將仇報,上門尋釁──她好像被誰搶走了什麼心愛玩具或被剝奪走了什麼既得利益,怒氣沖沖,殺氣騰騰,有如懷中裹著一盆火,跑來興師問罪。她不願支使寶貝抱我親我,與我跳支舞,或同我一塊兒看電視,卻教唆寶貝日日前來找我廝打幹架。面對如此不近情理、這般荒謬可笑的蠻橫行徑,我除了暗自戲謔為打情罵俏並默默承受外,仍心靜如水,無動於衷。
 
  很快地,她發現皮鞭與暴力並非是種可讓天下男人屈服就範或拜倒石榴裙下的魅力美學,卻又不肯撇下少女矜持與高貴身段,落落大方獻上非關現實的一抱半吻,或者彎下腰來與我比鄰而坐,或者伸出摻摻玉手同我婆娑共舞,於是在無計可施下,她不再潑婦也似地上門找我了。而我雖則不再天天飽受她的海K痛扁,但令人擔心的是,我們的關係卻開始陷入了不再互動的僵局泥沼裡,就仿佛是兩條錯開不交叉的平行鐵軌,難道──我與她──再永無交軌交會的可能了嗎?(待續中)初校於201006011900.再校於201006031912.三校於201006051841

  在她不再上門,不再動粗把我揍得鼻青臉腫的幾天後,我隱隱有種莫名的嗒然若喪,與說不出的惆悵失落。曾經心猿意馬,幾次動起亟欲求訪的念頭,但釘子碰多了,熱血已然流得半滴不剩,就算膽敢再踏虎穴,差不多也是換來她的不理不睬或是一頓不領情的毒打罷了,我又何苦來哉,自討皮痛?或許,我們再也無法從這場令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鬧劇中,從這場毫無意義可言的冷戰僵局底,從這種名存實亡、雞犬不相聞的詭譎氛圍裡,掙脫逃離了。想著想著,看著看著,她那梨窩淺淺、巧笑盈盈的可人模樣,漸漸在眼前溶解淡去,隨之慢慢浮現一張臉孔,朦朦朧朧,模模糊糊地,勾勒不出真切的輪廓,突然,隨著一聲尖銳淒厲的叫吼,旋即落入眼簾的,是一副張牙舞爪、殘暴凶狠的猙獰面目,嚇得我手上那隻膽小的滑鼠,急忙滾出她的頭像外……
 
  又一個禮拜過去了。我逐漸習於相安無擾的平淡歲月,對破解彼此冷戰對峙的尷尬僵局,已不抱太多樂觀冀望。回到當初結識的「開寶」咖啡屋,景物依舊,沙發上卻不見昔日紅顏,彷彿只聞到滿屋子瀰漫飄散著那苦澀的濃稠咖啡香,待了片晌,踅到「垂釣湖」,買好魚餌跳上涼椅,開始掛網釣魚,當我準備下線離開之際,一旁恰巧看見她的寶貝,因魚餌用罄,酣睡湖邊,於是替她加滿魚餌後,方才退出遊戲──忽而動起一個腦筋,即每每進到遊戲後,不管垂釣與否,我總會到湖畔遶遶,只要一有機會,便會幫她添滿釣餌。就這樣,久而久之,成了一種改不掉的習慣,因為不會在遊戲上留下紀錄,所以甭擔心遭到識破被她痛毆一頓。而日子在垂釣添餌的反覆動作中,在鍵盤滑鼠敲打游移的指縫間,倏忽溜走。
 
  直到有一天,我從訪客紀錄上看到一條教人振奮不已的喜訊:「妮妮到你家來彈鋼琴了哦。」我以為這是因為她的朋友不多,會玩「開寶」的人更少,所以只要日子一久,便會發現每天不辭勞苦跑去「垂釣湖」幫她添餌加料,這個「日行一善」的人即是我,而她為了對我表達一點感謝的誠意,所以才會登門撫琴,因而留下這則帶有善意暗示的訊息──我以為誠意終究打動了她,我以為她將敞開友誼的臂膀熱情歡迎我,我以為這是化解尷尬、打破僵局的天賜良機,我以為將從冷戰悒鬱陰霾中見到曙光綻放的一刻……然而,這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與自以為是罷了。接下來,很快地,我被我的「自以為是」賞了一大巴掌,我再度踢到鐵板,再次撞了一鼻子灰,又再遭她拳打腳踢狠狠修理了一頓──這是我所始料未及,我所萬萬意想不到的。(未完待續)初校於201006031859.再校於201006051838

  在她接連幾天殷勤上門後,因不忍再見她日日飽受往來奔波之苦,於是一本善念(頑皮的說法是「為博芳心」)下,作了個決定,我決定買臺鋼琴贈她。對「開寶」新手而言,立式鋼琴索價不菲,並非隨便混個三五天即可輕鬆入袋的,就算當時經驗等級已不算低的我,為了買來送她,仍得左支右絀,東移西挪,賤價拋售半屋子的家具裝飾品後,方能勉強湊足;即使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卻也心甘情願,半眉不皺。從我買下的那刻起,滿腦子開始編織起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綺麗遐想,彩排著當她登門道謝時千百種的感動畫面,而嘴角不自覺地彎出一抹得意的笑,從那關上的琴蓋裡,我竟看到了跳動未來的音符,竟聽到了舞動希望的美妙旋律與悠揚樂章。那架寄予著我無限厚望,揹負著神聖使命與重責大任黝黑發亮的鋼琴,儼然成了解碼僵局的關鍵鎖鑰。就在一個寧靜深夜,它載著我滿懷的熱切期盼,啟程航向那美麗的彼岸。
 
  然而,經過短短一夜航程後,事情卻起了莫大變化,舞臺上並沒有按著我的彩排乖乖上演,我那熱切的滿懷期盼像黑甜鄉裡的一場美夢,一覺醒來後,被現實的一記右勾拳擊得粉碎。她不僅退還了鋼琴,更兼掄起拳頭把我揍了一頓。一時三刻間,我怎麼也捉摸不到這個小妮子的海底針──她的心底究竟擺的是什麼譜?她究竟在想些什麼?究竟又有什麼盤算?為什麼頻頻示意,卻又拒我於千里之外?為什麼頻頻示好,卻又不肯收下這份薄禮?思忖琢磨了好半天,忽然燈泡一亮,豁然開竅,想起古人有所謂「三辭乃受」之禮,雖只是矯情俗套的禮數工夫,然古既有之,於今仍不能免。於是我遵此古禮,帶著那架「薄禮」登門再訪,然而,除了接連幾次般演「鐵達尼冰山沉沒記」外,俱是換來遍體鱗傷的毒打。唯一稍可沾沾自喜的是,從這「三辭」之間,我恰好證明了一件事兒:她絕對不是喜歡講究那狗屁禮數的前朝古人。
 
  接連幾天,她仍一如既往殷勤上門,只不過,在琴鍵上優雅彈奏的纖纖柔荑,卻變成了青筋橫露的握拳透爪,她像是被我調皮捅了一竿的馬蜂窩,怒不可抑傾巢而出,鋪天蓋地蜂擁而來,天天叮得我滿頭包。我從來也沒想過,一片拳拳美意,最後竟落得她無情的拳腳交加,令人情何以堪的田地。結親不成,反變冤家,這梁子越結越大,也越結越深了。幾天後,她終於歇手不打了,日子也開始回復到昔日的水米無交,不再有交疊時的驚濤駭浪與水火不容。冷靜之後,回想起所發生的這一切,從片段線索的推敲拼湊中,漸漸地,我看到事情的全貌了。
 
  她是「開寶」新手,以為彈琴不在訪問選項內,就不會留下拜訪紀錄,這好比是吃完了燒餅只抹淨了嘴,卻忘記掉了滿桌的芝麻一樣。我早該知道這點的,否則她大可光明正大登門來訪,也不必自以為神鬼不知,鬼鬼祟祟「掩耳玩琴」了。只是我理解得太晚,這架鋼琴的送到,反而撞破了她不欲人知的心事,惱羞成怒下,她自然再也不肯欣然接受了。偏偏當時我不知底蘊,反倒一送再送,她誤以為我故意調笑,這使她更加光火,氣到不行。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場誤會罷了,但要我如何解釋?會不會像女人眉筆,越描只會越黑?抑或,是另一場好笑的鬧劇?
 
  那架黯然失色的琴,靜靜擱在屋邊角落裡,雖默默無言,卻有著說不出的悽楚,我慢慢掀起琴蓋,黑白錯落的琴鍵也開始奏起憂傷的曲目,輕輕淡淡地,籠罩著今夜的心情:「妳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妳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我去不了的地方……去不了…………」(未完待續)初稿於201006061251.初校於201006062017

 

 緣分,這廝看不見、摸不著的造化小兒,有時候就像可惡至極的大惡魔、大壞蛋,當你想牢牢抓住些什麼的時候,祂偏偏要與你作對唱反調,不讓你稱心如意、如願以償,想盡一切辦法從中作梗阻撓、從中搞鬼破壞;但有時候,緣分,這個見不到、搆不著的頑皮小鬼,就像熱心熱腸的小可愛、小天使,當你放了手,絕了望,祂反而要施展魔法,大顯神通,想盡所有法子硬要從中湊合,硬是要拉條麻花大繩將兩隻小蚱蜢緊緊捆綁一塊、牢牢拴束一起,任誰也跳脫不開、拉扯不走……
 
  在我「耍寶」搞砸一切後的翌日清晨,從她在塗鴉牆上齜牙咧嘴、咬牙切齒的「憤」筆疾書中,得知爾後再有挑釁勾搭的不軌之圖,將被判以罪不容誅的斬立決──刪除名單,外加封鎖──她的這道懿旨,換句話說,就是我這次雖然僥倖逃過死劫,保住了一條小命,但以後若膽敢再胡作非為,無故調戲良家婦女,則會被開除中原名籍,流徙八荒。在她「殺無赦」的敕令下,我知道從此將被釘入冷宮,雖生猶死,再也動彈不得,施展不了拳腳,鹹魚永難翻身了,只是她何不乾脆賞我個大痛快,即刻處以極刑,一腳把我踹飛門外,也落得眼淨,省得天天見著了疙瘩礙眼!
 
  面對她圍起的這條封鎖線這道防火牆,我突然好想大笑一場,內心竟無比輕鬆自在起來,總算可以「寡婦死獨子」別再指望了,也好趁早「胸口放白花」死了這條心。終日懸心掛念,機關幾欲算盡,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黃粱夢醒,東流水逝,且罷了,且罷。……只是,嘴上再多灑脫,恁也安慰不了心底失落。
 
  滿懷無奈、惆悵、失意,漸漸翻騰攪和成滿腔憤怒,一把無明業火熊熊燒了起來,正愁無發泄處,忽一撇頭,望見牆旮旯兒那架破爛鋼琴,彷彿找到了當初始作俑者的禍首罪魁、元兇首惡,氣得二話不說,一把拽入出售區,方欲除之而後快之際,耳邊猛然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啜泣聲,循聲察看,找了半晌,原來是那架琴兒,一想起她宛若棄婦般,連遭「四紙休書」那悲慘不堪的命運,即動了惻隱之心,再也於心不忍,頹然而止,拉退牆邊。此時,我的氣也消了大半,暗暗心想:「也罷,不如明天覷個空兒,覓個好對頭,就把這廝賠錢貨送將過去吧。我們總是留有不堪回首的相同記憶,與其成天愁眉相望、淚眼對泣,且不如各奔天涯,隨遇而安吧!」就在這一念之下,原本看似山窮水盡、羝羊觸藩的窘境,竟開始有了柳暗花明、峰迴路轉,教人臆測不到、令人瞠目結舌的離奇發展,也讓人不得不佩服造化大神的廣大神通,與緣分無法解釋的神奇巧合。(未完待續)初寫於201006081209.初校於201006081835

  為了把那架「棄婦」送出門,還可真傷透腦筋。為什麼?原因就出在那架琴身上。因為那琴價值不菲,頗為貴重,若隨便送人,只怕會造成誤會,讓人產生不當聯想。我查遍好友名單,扣除已有了的,剩下的就只是些平常不太互動的陌生網友,找來找去,竟挑不到半個合適人選可以脫手。不知怎地,我忽然想起,當初變賣許多家產,折騰老半天,好不容易才買下,而如今,不收半毛只求脫手,卻也變成是好不容易的一件事。這真是天大諷刺。如果,那架琴真有靈有感,她會不會怨我,怨我的太無情?她會不會恨我,恨我的太無義?愛之欲其「購」,惡之欲其「送」?情意繾綣時,萬般柔情熱如火;愛意不再後,情義全無冷若冰?我低垂著頭,感到有些慚愧。幸好,它只是一架琴。
 
  就在為挑選不到適當人選大傷腦筋之時,我在「開寶」上正收到一位網友的回禮,禮物上還附有謝詞。「謝謝您送來的禮物,我實在很喜歡,也很開心,希望您也會喜歡我的禮物。」看著這位網友令人暖洋洋的窩心謝詞,我心底卻冒出冰涼涼的傷感喟嘆。曾金山銀山送了一堆禮物給那臭妮子,但永遠像「肉包子打狗」一樣,我總是不曾收過她的什麼鬼禮物,或者收過她隻言片語的鬼謝詞,兩者一比,實在判若雲泥,猶如天壤,唉!是不是多情自古空餘恨?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也許,趁早死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一念至此,隱約有種感覺,彷彿替那架琴找到新主人了。
 
  老實說,我對鋼琴的新任之主沒什麼深刻印象,也不十分確定有過什麼互動,她之所以雀屏中選,也不過是為滿足自己一時可笑的報復衝動──那架琴並不是廉價到沒人要似的賤貨。只是當我把琴送出後,卻開始後悔,開始擔心會不會造成誤會,對方會不會也認為我想「挑釁勾搭」她?但從她在回謝函中所表現出的欣然接受與落落大方,顯然,我是憂天的杞人,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琴算來,真是好造化,遇上了個好主子,我呢?反而沾了它的福氣,不知算不算是它主人「愛屋及烏」下的受惠者?我這個哥倫布對名為「芸芸」的新大陸,開始充滿好奇。
 
  如果說那架琴像條拉鍊,那麼,拉開的是彼此聊不完的話題;如果說那架琴像潘朵拉的盒子,那麼打開的,就只有是一片歌聲歡笑,糗趣事不斷。至於,那位冷漠高傲的小妮子──難得換人做主,就換我把她打落冷宮,暫且凍住一旁,讓她好好反省吧。(未完待續)初稿於201006101354.初校於201006101830.再校於20100612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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