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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這個當拔拔的,陪三歲小女看卡通節目。看似「陪」她看卡通,其實是怕她調皮搗蛋到處亂跑,滑跤跌倒,所以不得不把她「監禁」在沙發上。這怎麼說呢?因為那個時候,她的媽咪正在拖地板,整理家務。
 
  女人每個月偶爾會有個三兩天情緒不安,喜怒無常,特別容易遷怒別人。當她看到我斜躺在沙發上,高高翹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像個大老爺,與女兒在看卡通的時候,突然,河東獅吼,無名火起,怒沖沖說:「你們一個是老太爺,一個是千金大小姐,一老一小,倒是舒舒服服,我呢?只是做牛做馬,洗衣拖地的傭人!」
 
  聽到她一陣牢騷後,我如坐針氈,馬上乖乖危襟端坐起來,通常等一會兒她氣消了,就雨過天青,萬世太平,要是這時她仍餘怒未消的話,我會覷空兒過去幫她搥搥背、捏捏肩膀,一壁厢好言慰藉,一壁厢耍猴解頤,若見她依舊怒氣猶存──敢情這把式用老了不管用的話,我就得另起爐灶,別作新裁。
 
  比方說:打明兒個作東,請她母女倆吃頓牛排鐵板燒之類的,正所謂「破錢消災好了事」,橫豎能讓她心滿意足就行了。假若想想當時我要是拿出文人的硬頸脾氣,死不相讓,決意與那娘們周旋到底,硬碰硬,一決高下的話,歷史經驗通常告訴我,輸的一方將永遠是我。

  冷戰的序幕一旦被拉開,可能就得連著十多天班演「相敬如冰」的默劇戲碼,連小女也被她綁架當成禁臠,休想我靠近半步,就更別提在那北風呼嘯而過,冰冷的冬夜裡,會大發慈悲讓我躦進她那軟綿綿又暖乎乎的被窩中,懷香抱玉,一親芳澤了。
 
  俗話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男人讓妳,有時候不是因為怕妳,而是因為愛著妳,包容妳,體諒妳,也需要妳。忍妳一時,以俟風平浪靜;讓妳一步,以全海闊天空,但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也總有個了時。若是有天發現,男人不再包容妳,不再體諒妳,不再讓妳的話──這就意味著這個男人已不再愛妳,再也不需要妳了──因為這時,男人已犯不著為求「海闊天空」,而再退讓半步。
 
  有時候,退一步的確可以海闊天空,男人可以為了種種理由一忍再忍,一退再退,萬一有一天再也忍無可忍,退無可退,退一步不再是「海闊天空」,而是「掉入海中」的時候,男人會為了這一個理由,寧願選擇放棄,退到一個真正風平浪靜、海闊天空,不必再退任何一步的新天地。幽浮魅影寫於20120221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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